2011年6月14日 星期二

評論瑪麗‧凱利《那隱晦的慾望主體》

 

《那隱晦的慾望主體︰賀爾‧福斯特與瑪麗‧凱利的訪談》(That Obscure Subject of Desire: An Interview with Mary Kelly by Hal Foster)是文化研究與批評理論學者福斯特,針對《中間時期》(Interim,1984-89)這件計劃創作,與藝術家兼理論家凱利的訪談對話。

《中間時期》從〈身體〉(Corpus)、〈財富〉(Pecunia)、〈歷史〉(Historia)和〈權力〉(Potestas)四個部份,探討女性老化過程的再現,以及性取向、意義和語言的交互關係。以理論和創作的相互結合和影響作用的方式,她從女性的角度出發,企圖重新研究並重新詮釋歷史。

在〈身體〉中,首先,她藉著挪用改寫夏可(J. M. Charcot,1825-93)的《歇斯底里症候群像》(Iconographie photographique de la Salpêtrière,1877-80),汲取女性主義在精神分析方面的見解,重新定義歇斯底里的位置,並問題意識化女人的圖像。再者,將原先被凝視的作為慾望客體的女性身體,以裝置的方式,透過多重感官的加入,將之驅散為可被聆聽的慾望主體。最後,援引諾曼‧布萊森(Norman Bryson)「非圖像的圖像」(aniconic image)的概念,去打破視覺圖像的限制,進而使觀者遠離女性的身體,以避免被連結到父權的無意識和其對女性愉悅的禁制。

在〈財富〉的部份,分別有「母親」(Mater)、「妻子」(Conju)、「妹妹」(Soror)和「女兒」(Filia)這些片段的標題,這些命名牽涉到整個社會關係,代表著後天環境制約下,女性被迫選擇的身分認同和性別特質。取材傅柯(Michel Foucault,1926-84)對家庭、性取向的機制和社會制度的理解認識,試圖探尋更多認同形式的可能性。

在〈歷史〉這裡則談到女性的集體認同。早期從語言中被排除,阻礙進入愉悅的那不存在的「他者」,到後來形成了另一種存在;當需要一個認同的超驗形式時,便成為一樣的「我們」,一個有縫隙的集體性實體。這時,凱利採用蒙太奇的對比形式,問題意識化女性主義作為一種意識形態的單一性,警醒我們不要忘了差異。

而在〈權力〉,則諧擬一種西方文化中生物學的、社會學的,甚至心理學的二元對立:一個永存於性別的或者社會的分裂的差異基模。

凱利巧妙的挪用精神分析,加之以新自我指涉的(neo-self-referential)藝術處理。另外,在對話中,凱利也提到了從《產後文件》(Post-Partum Document,1973-79)到《中間時期》這種發展數年的延伸計劃式的創作,其實是一種修通(work through)的心理治療技術的實踐。修通,意味著經過探究種種形式的抗拒與反覆詮釋,人們可以增進自我覺察(self-awareness)的能力,以了解自己不合理信念的源頭與影響,並解決心理困擾。似乎,她也正不斷的藉理論研究與創作努力的自剖著。

最後,提到她發展出一種民族誌學者的創作模式。這一方面是對單義性權力的限制;另一方面則是以具多音性(polyvocality)的實驗性寫作形式,去試圖補捉使認同匯聚的多重因素。而我們,若要全面地了解真相,就必須開發、連結女性優勢的其他感官,才得以逐步探求女性主體的全貌。

2007/07/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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